一个武汉知青在蕲春的农村记事
五、牛皮坳遇险记
我在农村经历过三次死亡的危险,的的确确是与死亡擦身而过。 一场痢疾拉了一个多月 农村插队三年期间,苦、累、脏都可以忍受,就是生病是最痛苦的事。我在农村期间得过二次大病。一次是痢疾,细菌性痢疾,拉肚子拉了半个多月,一个人去看病,要走5、6里路,到4小队前面,有一家公社卫生院,只有一个医生,但是没有药,没有消炎的药,只给了几粒消化片。后来病情发展到吃什么拉什么,每天拉十几次,晚上根本来不及去茅房,就把粪桶放在屋子里,下床就屙,站着屙,全部是水,拉得昏天黑地,晕晕沉沉,那还顾得上臭气和卫生,白天还要出工,全凭着年青,没有吃药,居然慢慢地好了。适逢中秋节到了,队里在水塘里打捞一些鱼分给各家各户,我们舍不得吃,将鱼腌制,准备带回武汉,留下一堆鱼的内脏:鱼籽、鱼肚、鱼白,舍不得扔,煮了一些作菜,我只尝了一口,马上病就复发了,这次更厉害,病势凶猛,根本不能起床,稍稍喝点水就拉,人拉得奄奄一息,没有办法,只好挣扎回武汉。一个人坐汽车到蕲州,又坐小轮船,船行上水到武汉要二天。今天想起来,都不知道当时的身体和疾病是怎么能熬过这路途的辛苦、颠簸。回到武汉,到二医院去开了二颗氯霉素(现在这个药已经淘汰了),一吃就好了。 晚上打摆子,白天照常出工 还有一次是打摆子,疟疾,恶性疟疾。这是在“上堤”的时候得的病,一个人在工地上,一到晚上就开始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若干年后,看见一本书中写有一首描绘疟疾发作状况的古诗:热时热得在蒸笼里坐,冷时冷的在冰凌上卧,颤时节颤得牙关错,痛时节痛得天灵破,真是暑去寒来人难过。。。。。。一看这古诗,就想起当年的情景,描绘得真是贴切逼真。奇怪的是这“打摆子”,白天没有任何症候,与好人一般,可以出工可以干活,一到晚上,太阳落山就开始了,那次“上堤”,没有住在农民家里,天气热,都在野外居住,树旁搭一个小床,挂上蚊帐,一个人躲在蚊帐里,痛得牙关咬紧,难受呀!也是没有治疟疾的特效药——奎宁,工地上虽然设有卫生员,回答是没有药,只有硬撑着,那时年青呀!就这样扛着熬过来了。 这次恶性疟疾的“后遗症”是八年之后我上了大学,期间,学校号召学生献血,我报名后,医生听说得过疟疾,马上就取消了我的献血资格。 现在想起来,这二次疾病其实非常凶险,极有可能就把性命丢掉,能够平安渡过只能说是侥幸。但我前面说的农村插队时的三次死亡危险,倒是和这二次疾病无关。 铁钎贴着我脑袋飞驰而过 我的三次危险都是在修筑牛皮坳水利工程时发生的。 牛皮坳水利工程,我在另一篇文章《司务长生涯》中有介绍,这是一个要挖掘出一条河道并修建一座水闸的水利工程,用以连接赤东湖和长江,并控制赤东湖的水位,防止洪水泛滥,保护赤东湖周围的庄稼。水利工程从头年11月份开始到第二年三月就完工了,大批上水利的农民都回去赶春耕农忙,但仍留下一部分人作收尾工程,主要是在河道两旁的河堤上砌石加固,因而主要的工作是在山上炸山开石,然后运到河边。留下来的都是年青人,各个公社的人都有,组成一个集体单位,不象过去那样分散以大队和公社为单位。我还是当司务长,记记帐,但是由于人数少,事情不多,有时也去工地帮忙。 炸山取石的地方是在牛皮坳与蕲州之间的大山中,领头负责的是一个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年青人,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我们都叫他“炮长”。“炮长”人长得很清秀,瘦削的身材,精力旺盛,年龄25、6岁,说话做事都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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