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洋美女作家边芹: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一步(三)——文明战争那条隐线
精神被解构的文明一般难以觉察,就在于她的顶尖思想者被埋葬,这是这场文明战争征服方手中最致命的秘密武器。为什么说是秘器?因为斩首埋人是杀人不见血的。具体操作的第一步就是我在《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一步(二)》中讲述的如何骗钥匙。有人说《苏州河》这部电影并没多大影响,因而“工具”的作用微小,那是不知道文明战争正是从微小处甚至细节入手,送钥匙的人之任务并非一上来就影响大多数,而是一个领域一个领域油点似地扩散。指鹿为马直接移变的是电影业内人,尤其电影学院的学生,他们会被那从天而降的“荣誉”深深诱惑。影响了电影就会波及电视,现代社会上层建筑的一大块就会被浸染。诱惑-模仿-蜕变,就是这架“文明推土机”的活计,它是一层层、一遍遍推的,从圈内渗透到圈外,由电影艺术渗入百姓精神世界,这需要一个过程,首尾并无一眼可见的直线连接,被推者往往都是等楼倒了才瞥见端倪。 就在我写这段话的当天,法国有“集团”作幕后人的“89街”网站,还在当日的一篇影评里宣称作者为“他这一代最优秀的电影人”。我对西方知识分子中那帮掌权者最终失望,就是看到这种深及骨髓的不诚实(表面、小事上看不到的,但撞骗历史的胆子贼大),一座山上一万块石头,他只挑其中半块,就有胆量说这是全部,且联手骗百姓:山就是半块石头这么高。他们已经失去中国知识分子中尚存的追真求实的本性,这种公然的、毫无后怕的“没有真假,只有界内界外”的思维方式,令人恐惧。“帝国”一旦完胜天下,连真实都不存在,那岂不是人类末日? 骗钥匙是为了直入对手上层建筑,进去又为了什么?为了将他文明的顶尖思想者边缘化,推出他们的潜代者。其实单从这一点便能体察我说的那条征服隐线的存在,正常文明、正常国家和民族,如果不想占他巢为主,远远地观察或欣赏人家的上层建筑就行了,干吗要通过审美权这个突破口将手直接伸进去?花哪么多钱、组织那么多心腹搭建那么庞大的“国际”、“独立”荣誉平台,就为了向他文明送礼吗?我前面说了第二战线说白了是“一小把人”对“另一小把人”的战斗,是高手的棋局,所以要战胜对手就得擒贼先擒王。选择审美权这个突破口目标即在此。 只需二、三代人真正有能力引领一个文明的人才就会因边缘化而消失,这样的人吉光片羽,只有他们能逃过时代逐浪儿的命运,没有他们一个被四处围剿的文明就进入了死亡前的休克期,此时大量二流人才被推到前台,他们由外力推助,以送钥匙做交换(自己未必意识到),站到了原本无法企及的位置。再经数代人的演变,三流、四流人才又把原来还有点旧文明根底的二流人才推下历史舞台。你看看如今都是些什么人处于话语舞台的聚光灯下,就明白了。五四那批文人西学虽浅尝则止但尚有旧学底子支撑;到了四九前后,余脉仅存;七八以后,就出了旧学、西学皆无的一代,只剩下本能写作了。这就是审美权移交了近百年的结果,由这空无所有的一代最终丢掉道义权,也就不足为奇了。文明深度休克的特点就是三、四流人才占领了历史舞台,而下面“看戏”的大多数也已失去辨别“演技”的能力。何况台上三、四流人才因为无才才极擅投台下人所好,满足人性卑劣的一面。 整个过程由于跨度上百年,被掩藏在挣扎反抗的血腥之下,只有一个表征裸露在外:文化水准江河日下,像瀑布一样一个落差一个落差地往下掉,且难以逆转。你能想像一百年前一个数门功课不及格的二流子赛车手成为“精神领袖”吗?你又能想像五百年前一个写写女人乳房和屁股、白描烹食婴儿、大书酷刑细节的窥“阴”癖患者成了“一代苏轼”吗?那是想都不可能想的,根本没有令其大演特演的舞台,台下也缺乏捧场的。有人会说这是时代的进步,在我看,人性,什么卑劣不能以你为借口!在此不排斥“窥阴癖”式写作,自古就有这样的边缘写作,而是为以三流演技便当了台上主角而扼腕。这映显了我们已经落到了哪一步,且几乎没有回转的希望。 对这一逐渐加剧的现象,人们找到了表面解释,诸如“大众化”、“平民化”甚至“民主化”、“多元化”。在一两个世纪的时间里,各大文明都出现了大致相同的现象:边缘文化中心化,中心文化边缘化。具体表现在大众文化和少数文化成了台上主角。这两个现象看起来很对立,其实是“民主化”、“多元化”的两副面孔,一边是以“节日”为表征的大众文化,吃喝玩乐为主要节目,一边是以少数群体为代表的边缘文化,诸如同性恋文化(及各种边缘性取向和心理变态)、原始文化。无独有偶,同性恋文化和原始文化都是“集团”力推的“文化”,已在各国成浩荡之势。从此“代言人”取代了顶尖思想者占据了历史舞台,野兽终于出笼了,多么伟大的篡变!群魔乱舞,败了都有胜的表象。我们看到是“宽”和“广”掩盖了文化的堕落及一流人才的陨落,以及堕落之下文明解体的实质。 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提到文艺的“猴化”(《被策划的中国文艺》)、文明“童稚化”(《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一步(一)》),不仅是上述现象的形象比喻,而且是落到哪一步的总结。童稚状态就是整个文明已失主心骨,只剩下一群玩伴,没人愿意担待,也没有担待的能力了。在这个隐蔽战场上,两百年我们没有打过一场胜仗,而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并且不知道谁在及为何、如何结果自己。近代血腥的历史让我们看到亡国灭种的危险,但那都是在明的战线上,我们拚死挡住明枪,却不知已被暗箭射中。致命之处就在于我们不知道谁是真凶,在殊死决斗的战场上,不知彼也就不知己,自然是每战必败,甚至败了还有胜的表象。 古典时代辉煌的文明一路走到现在,一般都形成了其光明正大的本质,由此它就像个暴露在外的靶子,一旦“开放 ”(让“集团”满意的开放),就成为一直以“黑社会”及“宗教集团”模式运作的世界统治集团巧取豪夺的征服对象。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一个防守,一个进攻,一个没有提前量,一个早有预谋,一个有牢不可破的意识形态,一个意识形态被破(说得准确一点应为文化形态,因我们没有占统治地位的宗教),胜败几乎没有太大悬念。 剩下的问题是,败,败到哪一步?丢魂,丢到哪一步?正在套上“享受诱饵”的猎物还有没有可能死里逃生?逃生的最大障碍是没有办法唤醒大多数,“集团”以审美权作突破口已将手伸进上层建筑,悄无声息地将一个文明需要的思想者边缘化。坐在棋盘两边的人已不成对手,那就不是对杀,而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真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黍离之悲,知者为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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