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饬:驻日使臣,索还琉球,折》 文:黄体芳 二次编辑:台湾猎户人 清朝德宗皇帝,光绪八年三月十一日(西元1882年4月28日,星期五),江苏-学政-内阁学士「黄体芳」《奏》:「请驻日使臣索还琉球」 正文: 江苏-学政-内阁学士臣、兼礼部-侍郎衔臣:「黄体芳」跪《奏》为时不可失,恶不可长,「请饬:驻日使臣,索还琉球折」,以拯式微而杜兼并,恭折奏陈,仰祈圣鉴事。 窃自各国互市,阳托和好之名,阴肆觊觎之志。凡中国朝贡之近藩、羁縻之荒服,无不有洋人车辙马迹。俄灭浩罕、臣哈萨克,以逼我新疆;英取印度,以窥缅甸而役廓尔喀;法扰越南,据其南圻六省,以撼东京,暹罗诸国日益削弱。然其中贪惏悖妄,尤以日本之废琉球为最甚。琉球臣服中朝,世无失职,中外咸知。日本甫与我盟,歃血未干,遽加兵中山,虏其王,屋其社,复乘我之有俄衅也,以琉球二岛给我,而请内地通商与泰西一例,藐视中国甚矣。方,俄约未定时,朝廷谋出万全,势难兼顾,始不能法周文之遏密,继不能效齐恒之救邢,忍气待时,徐图拯恤。今中俄已平,新约已至,旧土将归,泰西各国亦且改观易听。蠢茲日本,能勿悚然? 窃以为及今索还琉球,有可乘之机六,有不可缓之势四。 请为 皇太后、 皇上,缕晣陈之: 日本国债山积,岁罄所入,仅偿子金,迩来赋税繁重,徭役频兴,钞票盛行,上下穷乏。若与我决裂,增兵增舰增垒,饷力不支,此可乘之机一。 日使议约不合,航海东归,其君臣颇有责言,虑开兵衅;自我与俄平,悔惧滋甚,徒以中朝不加责问,观望迂延。近闻「黎庶昌」往代,彼国欲邀「何如璋」乞为转圜,外强中干,势屈情见。此可乘之机二。 台湾议约之岁,我国兵力视今蔑如,然,日人日夜相惊,以大兵将至。只縁情实未得 ,堕彼术中。华商自日归者,至今言之,犹为痛惜。前岁,初废琉球,又复讹传构兵,人心惶惑。今,我在英、德各厂购造战舰,各国皆知,声威颇盛。昔汉之楼船会番禺,而南越震慄、唐之战艘趋平壤,而高丽动摇。若将沿海兵船调集操演,以习流下瀬之军,作横海东征之势,足破其胆,足攻其心。此可乘之机三。 防俄之役,水则南北袤(mao)长,陆则东西绵亘(gen),备多力分,势难扼要。今,倭事专防海口,趋重南洋,自经俄警以后,江海要隘、将弁、营械较前为优,「左宗棠」以宿将重臣出镇南服。「邓训」抚边,鲜卑北徙;「李勣(ji)」在并,突厥循垣。先声足以夺人,战列足以待敌。此可乘之机四。 俄事之兴,中外议论时有异同,人心不齐,士气不奋,然恃我圣母之独断,坚忍持久,终以改盟;今索琉球之议,则内外廷绝无分担之言,南北洋皆有奋袂(mei)之志。臣采风问俗,时复周咨,文臣数典,每引为大辱;武臣敌忾,欲得而甘心。论事则理势兼长,论人则策力相济。师直为壮,国胜以专。此可乘之机五。 国朝天聪、崇德年间,朝鲜违约反复(覆),太宗文皇帝亲致天讨,破残垂灭,卒复其宗,荒裔归心,遂基王业。即如:泰西各国灭人之国,不绝其祀,故阿逆子孙,英人乞贷其死。盖兴废继绝之心,中外所同具;凌弱暴寡之举,天地所不容。今,我若申明大义,移让东隅,非惟字小之仁足以感动属国,抑且保小之义,足以悚服邻邦。使西人嗤鄙日本,倾慕中朝。曲直了然,彼益失助。此可乘之机六。 日本防范球主,形同禁锢,而约束球民,每不强以所难,复议进用球人,以为要结牢笼之计。球人性本柔懦,始只效申胥痛哭之请,近犹有阳樊不服之思。惟制度服色,现已稍稍更易,若小惠渐孚,众怒渐怠,我虽欲复其国、立其后,日人已反客而为主,我将徒劳而无功。人心既离,后悔何及?此不可缓之势一。 日本近以战舰托名护商,游奕朝鲜海口,又以陆军驻扎釜山等处。我急索琉球,则围魏即为救赵之计;我不问琉球,则得陇又生望蜀之心。此不可缓之势二。 日本借英债至二千馀万,现苦才匮,不能按年还本银,若再缓数年,彼既无词以谢中朝,又无术以偿英负,计穷力竭,或竟割球以赂英,尔时我问日,则诿之于英;问英则诿之于日。且英苟得球,将与香港成犄角之形,直使台湾有孤悬之患。国威大损,遗祸无穷。此不可缓之势三。 法人思增海军,全并越南,进窥滇粤,未始非我之缓索琉球所以兹致之。近闻法车(军)帑空虚,骤难劳师袭远,若内则设备以待,外则据理以争,尚可戢彼狡谋,固我屏蔽。琉球不还,则滇粤各督抚之筹御边防,其气不壮;使臣「曾纪泽」之折冲樽俎,其理不长。此不可缓之势四。 夫日本之与我国,轮舶往返,旬日相望,华民商于日本者,以千万计,国治民情,不能遁匿,若泰西各国之界绝不邻,传闻或有讹异也。「何如璋」假满陛见,弊国大势安危虚实,必当详悉指陈,亦可知臣之为此请者,迫于区区之愚,并非不度情形,故为状语危词以悚听也。急索琉球,则其利若彼,缓索琉球,则其害若此,复何所虑而不行?复何所疑,而不断哉?应请饬《总署、疆臣》合议,先以国书寄谕「黎庶昌」,盛气峻词,坚索其《中岛》以封「尚氏」。彼若不悛,即示以赫怒之威之威,怵以声讨之举,一面饬令《北洋大臣》,严整兵船,流行于日本、琉球海面,以张兵势,复密约琉球故家义民,假以声援,使之潜图恢复,并请饬《户部》厚集饷糈,乘此添设战船火器,固我之防,即以夺彼之气。倭人悚惧,即英、法、俄诸国亦相因而帖服;琉球来归,即越、缅、廓诸国亦相因而获存。若犹苟且迁就,坐失事机,公愤不伸,效尢踵至。以日本之国小民贫而甘受其凌侮,何论他邦?以球事之名正言順,而忍视其灭亡,何论他事?臣窃羞之,臣窃痛之,为此披沥上陈,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 谨奏,(光绪八年)三月二十七日。 备注: 上图:「黄体芳」书:《书从历事方知味,理到平心始见真。》 上文录自:「陈龙贵、周维强」编《顺风相送:院藏清代海洋史料特展,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2013年》第173-174页。题下署:“三月二十七日”,实为:清德宗皇帝,光绪八年三月二十七日。 黄体芳(1832—1899),字:漱兰,号:莼隐,别署:瘦楠、东瓯憨山老人,人称:“瑞安先生”,浙江瑞安县城(罗阳镇)人。清文宗皇帝,咸丰元年(1851),举人。清穆宗皇帝,同治二年(1863),进士,初授:翰林院编修。后累官至:内阁学士、江苏学政、兵部左侍郎、左都御史。他立朝为官,清廉耿直,注重气节,抨击时政,弹劾官吏,与「张之洞」等被人称之“翰林四谏”。任《江苏学政》时创办了赫赫有名的江阴南菁书院。晚年,参加「康有为」发起的维新派政治团体“强学会”。清德宗皇帝,光绪十一年,因弹劾「李鸿章」,忤旨,被降职为:通政使。生前著有:《江南征书文牍》、《黄漱兰先生骈文》、《黄漱兰先生奏稿》、《司铎箴言附札文》、《醉乡琐记》、《钱虏爰书》及《漱兰诗葺》若干卷。 「黄体芳」是咸丰元年(1851)举人。 同治二年(1863)癸亥,清穆宗登极恩科会试第一名为会元,殿试为二甲十名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庶吉士,清朝时是翰林院内的短期职位,由科举进士中有潜质者先在翰林院内学习,成绩优异者留任。 四年,散馆二等七名授编修(正七品)。 五年,大考二等四名,授詹事府司经局洗马(从五品)。 六年,充顺天乡试同考官。 七年,任翰林院侍讲、侍读。 八年,任詹事府右、左庶子(正五品)。 九年,充福建学政。 十一年,翰林院侍讲学士、侍读学士(从四品)。 十二年,贵州乡试副主考,山东学政。 光绪元年(1875)以后,「黄体芳」任詹事府少詹事(正四品),日讲起居注官,咸安宫(官学)总裁,内阁协同批本,稽查右翼宗学(皇室子弟专学),诰授:中宪大夫。 光绪六年八月,因前任学政「夏同善」卒于任上,「黄体芳」得以补授:江苏学政。文名卓著,众望所归,1882年,过任满后奉旨留任,倡捐廉俸创建书院,“江阴在江苏四方中,而书院附于学政”。书院落成后,「黄体芳」题名‘南菁书院”,取「朱熹」《子游祠堂记》中“南方之学,得其菁华”之义。写下了著名的《南菁书院碑记》,并在大讲堂中撰写了“南国菁英,于兹孕育;江成忠义,由是裁成”等抱柱楹朕。 光绪七年十二月,擢内阁学士(从二品)兼礼部侍郎衔。 光绪八年八月,又连任江苏学政。 中国清朝宣宗皇帝,针对于藩属琉球中山王上《奏》在1844年(清道光二十四年),法国人、1847年(清道光二十七年)英国等传教士长期逾期滞留在琉球时一事,特别下《谕》旨:「佛、英二国,不应扰我属国…若不为之弭止惊扰,殊无抚驭外藩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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