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实录神宗皇帝万历年,闽海-关系史料》-下部 万历四十五年(八月、九月、十月) 万历四十六年(五月、八月、九月) 万历四十七年(五月) 万历四十八年(四月) 图注: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抗倭图卷》是由「仇英」所绘,此图卷描绘浙江沿海军民,抗击倭寇侵扰的历史画卷,《抗倭图卷》的艺术特色和艺术的成就,既有在一个历史过程中发展记事性绘画的贡献,又有在艺术表现上自立于明代绘画史的成就。本图片是被打落水中的倭寇被明朝戴红帽的水军官兵救起并将其捆绑俘虏安置于船上。《抗倭图卷》利用横卷的形式,描绘了抗倭的历史及其过程,其独特的构思,巧妙的布局,宏大的场面,生动的表现,精细的刻画,是中国绘画史上能够表现承传关系的难得的纪功图卷和记事作品,而在明代表现重大现实题材的作品中,又可以看成是非宫廷而具文人气象一派的代表。所画是明代靠海的长江沿岸的明代官军抗击倭寇的历史,全画从倭寇来犯到烧杀抢掠,当地民众的流离失舍,官军抗击倭寇到得胜班师。是一幅表现时代重大政治事件的历史画卷。。而其相似于日本日本东京大学史料编纂所藏《倭寇图卷》,《倭寇图卷》画中虽题为「仇英」所作,但经查证为一幅明代末期的佚名作品。 正文: 〔万历四十五年八月癸巳朔〕(一日/1617年8月31日) 巡按福建监察御史「李凌云」奏称:『本年四月十九日,有 台山游 兵船一只送回「董伯起」,随为官兵阻于 黄岐。海道副使「韩仲雍」驰至 小埕,召倭目「明石道友」、通事「高子美」等译审之。其长岐(崎)一岛——彼名为:肥前州,岛酋「村山等安」——我呼为:桃员者,近受「武藏」总摄之命,监主市易、交关唐人者也。「明石道友」,乃领其倭出贩,渠率而「正木矢」次衙门——实「(村山)等安」亲随典计之仆,其一人「柴田胜」左卫门,则船中头目也。因问其何故侵扰鸡笼、淡水?向故谋据北港?何故擅掠内地与挟去「(董)伯起」、复送还「(董)伯起」及侵夺琉球等事?俱以甘言对。道臣因谕以:「所经浙境,乃天朝之首藩也。迤南而为台山、为礵山、为东涌、为乌坵、为彭湖,皆我闽门庭之内,岂容汝涉一迹!此外,溟渤(ming-bo:大海)华夷所共,穷兵芟薙(shan-ti:开垦),汉过不先。但汝为飘风所引,暂时依泊,不许无故登岸;或为旷日所误,望山取汲,不许作意淹留。我兵各有信地,防御驱逐,自难弛纵,汝所过之处明声禀而速扬去可矣」。明石等复自请归岛之日,启知国主查实先犯料罗、续犯大金之人,如系何岛商倭,则戮之国中;如系唐(华)人拨置,则差倭缚送于境上:以表效顺。 道臣谕以:「使命往来,既非疆吏所得擅议;且本省奏闻发落,尚延时日。汝船经由港澳,或招猜衅。今汝国中一动一静,我院、道、镇、参悉见悉闻;果能不食斯言,自是汝国长利也」。 旋又谕以:「上年,疏球之报,谓:汝欲窥占东番(台湾)-北港,传岂尽妄?但天朝,因汝先年有交通「胡惟庸」、擅杀「宋素卿」辈与误信「汪五峰」辈频年入寇,近复有「平秀吉」侵扰高丽诸事,悬示通倭禁例益严。其实,每岁引贩吕宋者一十六船,此等唐货岂尽吕宋小夷自买而自用之乎!又各远屿穷棍挟微赀、涉大洋,走死骛利于汝地者,弘纲阔目,尚未尽绝。汝若恋住东番,则我寸板不许下海、寸丝难以过番,兵交之利钝未分,市贩之得丧,可睹矣」。 「明石道友」等各指天拱手,连称「不敢」!道臣随差官押送 定海所 而去。该抚臣「黄承玄」看得闽海多事,正在戒严,乃有倭目送归挟虏之报;其言颇甘,其来亦似乎有名。惟是,狡夷变诈,原自难测。无论表文书词,种种舛谬;且大金、料罗之氛未远,而款关效顺之使突来,果可遽信其输诚乎!计惟量为抚恤,以昭绥怀之仁;仍即谢遣,以杜窥伺之隙。在彼为诚为伪,不足深较;在我保疆固圉,自难暂弛也』。 章下所司。 〔(八月)丙申〕(四日/1617年9月3日) 巡抚福建右副都御史「黄承玄」疏奏:『倭夷奉书归掳一事,言往者「家康」匪茹,狡马有窥我南鄙之心;而长岐(崎)之酋曰:「(村山)等安」——即桃员者,以他事得罪「家康」之灭之也,乃力请取东番以自赎;是以去夏,东涌之警,而「(村山)等安」次子实来。会我汛事戒严,弗克逞志于我;播越离逿,不知所止。「(村山)等安」乃复缮舟厉兵,索其子于我境上,是以去冬,有大金之入。至今日之局,又稍变矣:「家康」物故,其子代之,欲有事于东番;而国人未附,且恐中国之议其后也,于是内逆外顺、乍翕乍张,此方摇尾款关,彼复张牙肆毒。即谓:先后合谋,或未必然;要其出于一岛之人,则彼已直任无辞者:又安得尽信夷使之口,而终保其无他哉!惟是鳞介异类,毋足深求。今于其伺我疆场者擒而芟之,使知吾天威之严;于其就我戎索者姑恤而遣之,使知吾皇仁之大。至其通好之说,断不可稍假借以开异日无穷之祸也』。是日,巡抚福建右副都御史「黄承玄」复奏:『五月十一日,东沙外洋有倭船三只为风所破,倭贼二百余人栖泊本山休𦪠(hua:船)劫抢。巡海道「韩仲雍」同兵备道「卜履吉」、参将「沈有容」行北中南三路及伍防馆合势仰攻。十六日早,遥见大乌船一只、小渔船二只从远洋来——是伊同宗倭贼前来接济者;我兵奋击,三船立沈。倭贼投溺、就缚,水标所部:解献生倭大头目三名、众倭三十名。总旗标下所部:解献生倭一十二名。巡福宁道标下所部:解献生倭二十二名;各获盔甲、刀铳、倭器充斥,复救回被虏渔民二十二人:则获罪我闽之定案也。及台州东、西机捕盗余千军民兵十一名,因称原三船中一大乌船即杀伊兵一十八人,重伤、放去各七人——而胁驾以来者:则获罪彼浙之确证也。又分巡福宁道右布政使「黄琮」报:把总「何承亮」追倭极东外洋,围袭倭船一只,捞斩二级、擒缚二十二名、救获被虏四名。见获「桃烟门」等六十七名,皆长(长崎)岛倭也。因酋长:「(村山)等安」遣其子「(村山)秋安」谋犯鸡笼、淡水屡失利,不敢归岛(长崎);复遣「桃烟门」等觅之。随以未获,住泊五岛。至今年四月,驾至浙台地方,冲过彼寨,兵船打破;旋夺大船一只,又于海门东、西机与余千等冲敌,杀死伊兵一十八人,拏获千等一十一人;复抢大船一只,历韭山、牛栏矶、南麂、白犬澳等处抢掳渔户,往来劫掠。适遇飓所击,搭寮休𦪠(hua:船),遂为我兵擒获。是役也,镇臣提衡于水,道臣运策于中;司府馆州诸臣协赞其谋,路标寨游将领毕效其力。至于捐资募士、选锐冲锋,则署分巡道之劳绩独先;设谋制胜、料敌出奇,则水标参将之全功最着』。 奏至,俱下所司。 〔九月丙戌〕(二十四日/1617年10月23日) 浙江巡抚「刘一焜」题:宁区 五爪湖外洋、坛头外洋、台区稻杆外洋、渔山下洋等处倭船突犯被官军擒斩功次,总兵「王良相」等、道府「杨一葵」等应分别叙录。 章下兵部。 〔十月庚戌〕(十九日/1617年11月16日) 朝鲜国王「李珲」因本年正月,对马岛主「平义成」差倭「橘智正」赍(ji/齎/賫)日本国王「源秀忠」书——欲迎信使以通邻好及刷还朝鲜被虏人,具《疏》以闻;言『自往年以来,对马岛主「平义智」等节次来款;以承受「家康」指教,要请通好为言。该曹及边臣辄以海上大小事情例该逐一具报天朝,今此信使一款尤难轻议,用是推诿累年。兹者「忠秀」承藉「家康」余烈,必欲邀得本国信使,乃以此事专责于 马岛;而「平义成」以乳臭小儿嗣袭岛主之任,惟恐所干不成,获罪于日本。今若一意㧑(hui/撝)斥,终示见绝;则彼乃无聊,转成雠(chou/讎:仇恨妒忌)恨。又萨摩州,被虏人三万七百余名善习鸟铳、枪刀之势,皆愿刷还;数年之间,请使日急。概其本情,似是借重夸诩;而其间狡猾,抑或难测耳』。(蓟辽)总督「薛三才」亦称:『被虏三万七百余名——习鸟铳、枪刀之势皆愿刷还,此朝鲜之利,而非日本之利明甚。倭奴肯一一送还否?安知不以此为通市之饵乎!今既欲因便报答以示羁縻之意,似亦一时权宜;但不宜令其源源而来以窥朝鲜之虚实,复酿曩时平壤之祸胎也』。事下兵部,覆俱如督臣议;言『倭奴谲诈变幻,眈眈未已;其不以一信使往来之故,遂坚睦邻之约而寝启疆之谋明矣。据议遣使报答修好之名似难峻绝,要挟之意尤难信凭。朝廷轸恤藩方,计难遥度于海外;亦惟申儆该国斟酌机宜,自画长便』。 上:是之。 备注:「薛三才」(1555年-1619年),字:仲儒,又字:青雷,浙江定海(今浙江宁波镇海区)县城人。万历十四年(1586)丙戌科殿试中名列三甲,赐 同 进士 出身,授 庶吉士。万历三十七年(1609),擢右副都御史。升兵部右侍郎,总督:蓟辽边防军务。继升兵部尚书。 〔万历四十六年五月戊戌〕(十一日/1618年7月2日) 初,四月间,有倭船一艘在 浙 稻秆亭 外杀伤民兵,哨官「陆大忠、季时衡」率各哨攻之,夺其一船,倭始遁去。既而,福建参将「俞咨皋」亦差船截击,遂火其船,倭死无数。于是,浙江御史乞照例优赏有功官兵并恤亡阵亡军士。 从之。 〔八月壬午〕(二十六日/1618年10月14日) 朝鲜国王「李珲」发还漂海人丁。时福建商民「薛万春」等四十一人浮海商贩,于七月十九日,在福建 沙埕 洋中遇风。以七月二十七日,晡漂至朝鲜。国王资给遣还,具本奏知。 上:命解发福建巡抚衙门,审无通贩情弊,即便省发。 〔九月丙戌朔〕(一日/1618年10月18日) 兵部题:『朝鲜国釜山镇水军佥节制使「吴大男」呈:「去年(明万历四十五年)十二月间,本国差役自日本,同马岛倭子「橘智正」,带刷还被虏人口三百二十一名回来,说日本国王「源秀忠」承藉其父「家康」余业,欲得本国信使;及言剿杀「秀赖」,为小邦灭雠等情。拒之,恐成雠恨,因依前差送员役之例报答。随据回役称:会同「橘(智正)」倭前到马岛主「平义成」等备船引路渡三大海,见「(源)秀忠」。 因探得:乙卯(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家康」率兵三十万攻「秀赖」于大坂,「秀赖」兵败,入保内城;「家康」凿地通道,从中放火,「秀赖」及将士烧死无数。是后,尽以所亲分据要地,易置诸将。及倭来京之时,自提关东兵十余万,据住 伏见城池,而又令六十六州倭将领所部来会。但「(源)秀忠」怀疑虑,诸将亦不自安,尚未定关白位号。并将见闻申奏」。 该部议:朝鲜与倭仅隔一水,律以「与国」之谊,释旧怨而修新好,岂非至计。但倭奴诡谲叵测,当「秀赖」新灭、位号未定,频请信使以相夸诩;若其往来频数,乘我不备,俱未可知。兹据,该国《疏》称:遣使报答,彼国欢顺;但被虏原称三万七百余名,今刷还者才三百二十一名,即此便见倭好难凭,所探事情果否是的? 但已通好,势难拒绝;惟是外示羁縻、内严备御,则该国君臣事耳。况,迩来该国,协力讨贼,内或空虚;安知倭不旁睨而生心!合候命下移《咨》该国:务要愈加堤防,毋使岛夷通使频烦,得窥虚实;亦毋任奴酋潜通声息,至为响应:庶氛祲消而箕封可固』。 从之。 〔万历四十七年五月戊戌日(十六/1619年6月27日)〕 福建漳州奸民「李新」——僭号:弘武老及海寇「袁八」老等率其党千余人流劫焚毁,势甚猖獗;巡抚「王士昌」檄副将「纪元宪、沈有容」等率官兵讨平之。 〔万历四十八年四月戊辰〕﹙二十一日/1620年5月22日) 巡抚福建「王士昌」举中路参将「张嘉策」剿寇有功,以地方保留,奏乞加衔久任。 部覆:上从之。 〔辛未〕(二十四日/1620年5月25日) 巡按广东「王命璇」奏:『粤海逋寇「许彬老、锺大番、余三老」等系「袁进」余党,出没海岛,啸聚剽掠,跳梁于白沙、虎门、广海、莲头之间,商民受其荼毒;业经督臣申饬兵将侦捕于海之东西。其擒贼有功及 碣石 失利官员,应叙赉、罚治有差』。 下兵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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